我初入行既時候,啱啱遇著SARS。巿道不景氣,老闆Gordon請咗個女同事返黎做marketing,希望可以幫公司搵下生意。雖然生意並無立即增加,不過公司失衡既男女比例倒係即時得到改善。
新黎既女同事頭髮啱啱及肩,中間分界,雙眼好似貓眼一樣精靈中帶點古惑。諗落,佢有少少似初出道果時既楊千嬅。
佢身型唔算高但纖瘦,一身健康既膚色,似乎係鐘意戶外活動既類型。
我叫佢做小雲。
小雲其實喺係香港出世,小學移咗民去加拿大。佢讀完大學去咗日本做野,跟住先返黎香港發展。
雖然小雲同我地同事之間係用廣東話溝通,但言談之間總係有一種唔係好「local」既感覺。
有一日放工同佢一齊行過公園:
「點解果度咁多安全套既?」小雲用手指向我左前方。
「晤…果啲……其實係叫做雪糕筒。」我一邊講,一邊用力搣自己大脾黎忍笑。
「Oops。見佢拎黎欄住啲危險地方又一個個咁套住,一時諗唔起叫咩….. 叫咗安全套添……」小雲一臉尷尬,越講越細聲。
雖然小雲啲廣東話有時會好奇怪甚至鬧出笑話,但我發現佢同其他喺海外回流返黎既同事(e.g. 識講唔識睇既Dennis) 有一決定性差異 – 小雲唔止識聽識講,原來仲識寫同識睇中文。
有時星期五放工,我地成班同事會約埋一齊去唱K。起初諗住小雲淨係識睇同識唱英文歌,點知佢點既全部都係廣東歌:容祖兒、陳慧琳、楊千嬅……新歌舊歌佢全部識唱,仲要高音甜、中音準、低音勁。
後來我先知道原來小雲移民後一直有聽廣東歌,比我聽既更多;而且喺加拿大仲有參加歌唱比賽。
流行曲 – 果然係學習語言既不二法門。雖然廣東歌並無教到小雲咩係雪榚筒。
小雲除咗鐘意戶外活動,佢最鐘意就係去唔同既地方旅行。
佢返咗香港之後,去過好多唔同地方:中國、台灣、韓國、越南、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泰國、柬蒲寨、關島等等;佢亦會去日本探下佢當年工作所認識既朋友。喺佢心目中,每一個地方都有佢既獨特性,一定要親身體驗先能感受得到。
對於我呢一個當時無乜離開過香港既人,覺得佢一個女仔可以自己backpack週圍去好勁。
「下次一齊去旅行玩下嘛!」小雲去完旅行返黎,興致勃勃地同我講。
「晤….我唔知啱唔啱我玩嘛……」我勉強擠出一個半推搪既答案。
「你未試過,又點知啱唔啱你?」小雲既答案,有一種強而有力、不容忽視既說服力,喺我腦入面迴響。
我本來係一個一成不變、唔係好肯試第二樣野既人。唔好話去移民,我食開A餐要我轉食B餐已經係難過登天。
小雲呢一句佢成日掛喺口邊既說話 – 「你未試過,又點知啱唔啱你?」,慢慢地影響咗我,令我不自覺間脫離一個又一個comfort zone。
我本來諗住打死一份工;不過試下試下,三年內轉咗三次工。
我本來唔係咁鐘意睇戲;不過試下試下,慢慢開始鐘意,而且……係同佢一齊睇。
我本來好少去旅行;不過試下試下,慢慢開始鐘意,而且…..係同佢一齊去。
我未試過同個咁主動、咁外向既女仔一齊;點知……原來又幾啱我。
慢慢地,試下試下,我地越走越近。最終我同小雲,即係我老婆,結咗婚。
結婚後,我地聽從老闆Gordon喺婚禮時俾我地既建議「stay adventurous」:我地去歐洲渡蜜月、去澳洲探回流咗既Gordon、定時去日本「返鄉下」兼同老婆既日本朋友聚舊、再去埋我一直好唔想去既印度。
正當我地買好咗機票,準備下一次旅行;老婆忽然用古惑既眼神同我講:「我test到有兩條線喎,可能今次去唔成旅行了。」
喺今時今日,大家一定會估係COVID吧。但我當時摸不著頭腦。
「你test咗咩呀?兩條線即係….?」
「兩條線即係有咗呀。」老婆語帶輕鬆。
「哦。」我隨口應咗老婆。五秒後,我從梳化彈起。
「噢!!!!!」我用咗五秒先清楚理解老婆既意思,老婆則對我遲鈍既反應見慣不怪。
一個有加拿大國藉既老婆,加上一個快將出世既小朋友,其實喺果一刻開始我既移民之路已經打通:移民資格和理由都有了。
不過當時既我,依然行緊香港模式,心入面只係諗緊:點樣搵四百萬返黎養大個小朋友呢?
(待續)